潍县方言词语
读音若“鸡”
词性:动词。
词义:以箸取物为“掎”,潍人读若“鸡”。
情景对话:
甲:你个“筷子功”不是奇好么?你掎(鸡)个花生米试试!
乙:花生米算什么?!我给你掎(鸡)个鹌鹑蛋看看——不带破的!
析义:“方言”之“方”,反映在日常用语最多,区别也最大。好比用筷子取食物,潍坊人都说“掎”,“掎”这个字很古老,是从两个方向夹击之势,所以最初叫“掎角之势”,后来才演化成“犄角之势”,已经有望文生义的意思了,也有人认为是“夹”转音,都有道理。但去潍不远,同样的意思,有的地方说“叼”,有的地方说“刁”,有的地方说“戳”,有的地方说“分”……区别极大而各不相扰。
再如,潍坊话说用手取食叫——
抓
也叫——
下把抓
例句:上来了些猪蹄子,煮得奇烂,那些人嫌使筷子费劲,直接下手抓开了!
同样的意思也说——
下了“五爪(读“找”)子”
还说——
下了“两双半”
都是直接下手的意思。
西北地区有名菜,叫“手抓羊肉”,笔者吃过,非下手无以进嘴。如今中国北方的好多风俗来自西北游牧民族,“下手抓”当为其遗风之一。“抓”多指取食固体的食物,如猪蹄、排骨之类,但对粉状食物,“抓”则没有效率,最好的办法是——
埯
读若“俺”,动词,以手掌捧粉状食物,直接入嘴。潍县话中过去有个调侃,叫——
什么人吃炒面——看埯(俺)的!
炒面是一种粉状的食物,干而且散,什么工具也不如用手掌捧了直接入嘴。这个调侃正是用了“埯”和“俺”的谐音,非常巧妙。
其实“埯”这个字非常古老。古籍《玉篇》中说:埯,于坎切,泥坑也。从泥坑的意思引申为刨坑种种,这个意思直到今天还一直在用——
例句:才下了雨,湿乎乎地,咱去埯棒子吧(种玉米)。
过去潍县话里形容一个人会过日子常说一个词——
一铺一埯地
例句:人家那个人好不会过日子,什么事都是一铺一埯地,可倒有秩序。
“铺”就是挖坑,下种;埯就是把种子埋好埋实。以此比喻过日子有计划,有条理,有条不紊。
这就是“埯”的本意。从这个意思再引申为以手进食,用的是同样的意思。
例句:割麦子的时候吃炒面,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埯,就待噎杀!
潍县话中把多吃、急吃叫——
搡
也叫——
攮搡
都含有一定贬义,也谓吃相不雅。
例句:到了吃饭的点了就快攮搡吧,别说那么多话了!
少吃则谓之——
尝
潍坊话经常说——
尝尝
或者是——
尝尝鲜
都是少吃一点,品尝品尝的意思。
例句:今年香(椿)芽下来的早,大贵贵,买了一小把,尝尝鲜!
潍坊话中把以菜下饭叫——
就
或者是——
就着
意思是以某菜和干粮一起吃。
例句:就着个咸鳞刀鱼,吃个粕鼓,越嚼越香!
这样的菜就是——
就菜
“就”要轻读。追根寻源,“就”的意思就是“附就”和“从属”的意思。北方人吃饭,以干粮为主,菜肴为附。这就是“就菜”的本意。
过去生活困难,吃饭有一个“就菜”就不错了,其余就是咸菜,豆腐乳,还不能敞开了吃。有时什么菜也没有,只吃干粮,潍坊人叫——
没的就
即没有附属的菜。
因为“就菜”有“附就”的意思,所以就不单纯指菜。比如喜欢喝酒的人会说——
扁食就酒,越吃越有。
在喝酒的人看来,喝酒为主,扁食为附,扁食就成了喝酒人的“就菜”。潍坊人喜欢吃面条,也叫“吃汤”,具体来源已在《潍人食“汤”考》中做了论证。潍人吃“汤”,有一个专用名词,叫——
扒
扒即用筷子不断往嘴里送。非常形象。过去潍县儿童会说一种顶嘴的儿歌——
甲:咋——
乙:咋——
甲:咋咋咋——
乙:辣疙瘩,
甲:拉风箱,呼哒哒,
乙:扒面汤,黜拉拉……
……………………面条之外,潍县话中唯一用“扒”的是——
吃干饭
干饭即大米饭,也适合“扒”,而且潍县有个俗语,叫——
不知道自个扒几碗干饭!
意即对自己没有数,不知道天高地厚。
潍县饮食中多有羹汤类的饭食,吃这一类的饭食,一律叫——
喝
读“哈”。最典型的是“哈黏煮”。
总之,“吃哈”代表了潍县人对饮食文化、甚至是对人生的一种概括和理解。过去潍县话有个俗语,叫——
人生在世,
吃喝(哈)二字。就是这个意思。“文革”期间,柬埔寨流亡国王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长期滞留北京,新闻最多,尤其是各种宴会、招待会,必为座上宾。小地方的人不懂*治,见他长得福相,又老出席宴会,就顺嘴叫他“吃哈努克”,后来干脆连“努克”也嫌费劲,直呼“吃哈”!
情景对话:
甲:潍坊火车站扒了,要重建,搞建筑的都在那里“会战”!
乙:不是咋来!听说“吃哈”要去青岛歇伏(避暑),这一路的火车站都得重修!
潍县火车站本来是德国人建的,中西结合,很精巧。一九七二年为迎接西哈努克亲王到青岛视察,翻盖了一版“工农兵”风格的。彼时家兄在市建公司当施工员,也参加了那次“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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