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追思
——观“纪念周恩来总理珍品展”有感
杨秋华
今年的重庆久旱无雨，数十年罕见。
自“他吸引了世界的目光——纪念周恩来总理珍品展”在渝展出以来，这个初秋，雨水淅沥不断。是诉说？是沉思？是缅怀？透明的银针，牵扯着线脚，把天和地密密地斜织在一起；薄薄的水雾，把山和树远远地隔开。烟雨微茫，依稀如江南的远山——一抹青黛下，流水送归舟，舟上却不见你归来。一路探寻，绍兴的古老城墙下似乎久雨苔滑，淮安的峻拔山水仿佛在烟雨濛濛中敞开胸怀，将你的故事娓娓道来。
雨声滴答，叩响铜梁区匾额博物馆外的级级青墨石阶，蜿蜒的长廊里，展览着大型电视专题艺术片《百年恩来》摄制组在拍摄过程中收集并珍藏多年的珍贵文献和国内外知名人士的题词、书画和摄影作品。每一份真迹都是对你深情的追忆，每一个物件都记挂着对你永恒的思念。
走进展厅，凝视一幅幅书法作品，仿佛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江苏淮安清江浦白墙青瓦的学堂，诵读年前的诗篇。诗中是水草浮动的清溪，是杨柳依依的水湄，是鹿鸣呦呦的草原，是敦厚的民情，瑰绮的国风。你读到了中国文化，你明白只要国文尚在，则中国尚在；你明白只要人人都读书，则中华必崛起。你亲眼目睹沈阳法租界上一个女人因洋人压死亲人扬长而去的哭泣。你悲怮的，不仅是一个女人的哭泣，而是整个中国的羸弱；你想要治愈的，不是一道失去亲人的伤痕，而是整个中国的痈疽。泱泱中华，有英法联军烧不化的图腾，有秦火焚不尽的诗书，饱含着整个中国近代史的悲痛的“为中国之崛起而读书”，是你发自内心深处最坚定的誓言！
驻足于展厅，聆听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你远赴重洋，约定归来“愿相会于中华腾飞世界时”。你气定神闲，苍劲的十指，叩响中共情报史上的第一键，铲除叛徒奸细。你临危不乱，在“西安事变”后与蒋介石谈判，促成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你指挥若定，重庆谈判、五大战役，与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们一起辛苦拉动着国家命脉的船纤，拖拽搁浅的巨轮出航。你以颖悟绝伦的外交智慧破冰多国邦交，把曾经是敌人的手亲密牵在自己手里。当文革风雨如晦，你以高超的斗争艺术，在荆棘中潜行，在泥泞中苦斗，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你像西周时期的周公旦一样，在简单的午餐中三次放下食物处理政务。你通常一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深秋的黎明，你从人民大会堂“下班”，与清洁工握手，这一幕被援笔为义务教育课文题为《温暖》。你的爱漫无边际，飞机遇险，机长命大家背好降落包，叶挺小女儿座位上正好没有伞包，你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唯一的伞包给孩子穿上。你经历了那么多冷酷无情的斗争，却在极其复杂的环境中仍然保持着慈悲的天性，与你有过接触和交往的人，无论是国际政要还是普通群众，印象最深的往往是你对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随着参观队伍缓缓向前，展厅外雨点如注，频频敲打屋檐窗棂。雨水把世界布置得幽冥昏暗，不由让人想起儿时的课文“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长安街两旁的人行道上挤满了男女老少……人们还是面向灵车开去的方向，静静地站着，站着，好像在等待周总理回来”。临走之前，身高一米七的你体重只剩下六十多斤，胸前仍挂着那枚鲜艳的胸牌：“为人民服务”。这是你践行了一生的诺言。“死我并不怕，古人说，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已是七十七岁多的人了，也算得上是高寿了。可是这二十几年的时间，总应该把国家建设得好点，人民的生活多改善一些，去马克思那里报到，才感到安心。现在这种状况去报到，总感到内疚、羞愧”。逝世前，你交待说：“把我的骨灰撒到江河大地去做肥料，这也是为人民服务。活着为人民服务，死后也要为人民服务”。于是，你的骨灰，第一把撒向了首都上空，第二把撒向了你亲自督建的密云水库，第三把撒向了你和邓大姐相识的地方天津海河，第四把撒向了中国的母亲河——黄河。你的傲骨成灰，遇山塑山梁成脊，遇水淌温情成河。你的灵魂于冥漠空无处抟中华儿女奋进精神成体，于茫茫大化中拼民族人格成形。陆游诗云，“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前一放翁。”你的精魂充满人间，贯通天地。当看到国歌声中旗手将国旗缓缓撒开，当看到消防战士和医护人员扑山火、抗疫情，当看到大漠里航空员随神州系列卫星飞天，知道你正化身千亿，依然在我辈人中活着，在每一个躬身入局、勇挑重担的奉献者身上活着，你已附身于千秋万代之体，藉由被你伟大灵魂影响的每一个中国人。
树木的呼吸，能感知你的肺纳；花蕊的触角，在寻找你的气息。周总理，你在哪里？在中南海办公桌的叠叠文件上吗？在海棠花开一线正气的酡红间吗，还是在已然十里繁荣的长安街上？
一首歌中唱到：“把所有的的人都装进你心里，把所有的伤痛写在你身上，把所有的生命归还世界，在你胸前写下——你是这样的人”（《百年恩来》主题曲）。于歌声中追寻，在南京梅园的清芳里，在无声无息的海棠依旧中，在世间男子的颦眉瞬目间，在每一个奋斗者清澈坚韧的眼神里，将你一一认取。
风起云涌，不负你百年前的期待，你故乡那一砚浓色墨汁般的山水见证着世事的变迁。你赴盛世之约，与亿万人民如期而遇，在这中华腾飞世界时。
后记：大型展览“他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纪念周恩来总理珍品展”于9月20日在铜梁区开展。该展览曾在日本东京，中国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巡展。此次展览由中国中共文献研究会周恩来思想生平研究分会、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指导，铜梁区委统战部牵头承办，对市民免费展出至10月30日。展览分为公、清、廉、爱、昭五个板块，重点展示了大型电视专题艺术片《百年恩来》摄制组在拍摄过程中收集并珍藏多年的珍贵文献和国内外知名人士的题词、书画和摄影作品等，包括巴金、曹禺等多位文学大师和西哈努克、基辛格等多位国际知名人士的亲笔题词，关山月、欧阳中石等著名艺术家的书画作品，以及周恩来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提供的珍贵史料，是一次极具艺术价值和思想高度的党史教育活动。
（作者单位：铜梁区委统战部）
编辑：罗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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