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观看年刘少奇出访柬埔寨时的影像资料,你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刘少奇一行乘车从机场去金边市区时,影像画面显示的一直是公路左侧的欢迎群众,公路右侧的情景始终没有出现在影像画面里。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参加此次访问的有关工作人员事后回忆说,这不是拍摄工作疏忽,而是当时的访问气氛十分紧张,就在刘少奇抵达柬埔寨金边前48个小时,柬埔寨当局和我安全保卫小组刚刚联手粉碎了企图暗杀刘少奇的“湘江计划”,并缴获了大量的TNT烈性炸药、手榴弹、定时炸弹和一大堆敌特作案工具。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敌特有无漏网之鱼,所以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公路右侧都是柬埔寨的军队、警察等安保人员,根本没有欢迎的群众。
袁庚,我党反特战线的老情工,刘少奇出访柬埔寨安全保卫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后来在秦城监狱中也有过相应的回忆:“在近一个月内,我们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参加破案工作。这是我一生以来经历任务最重、最复杂、最紧张、最惊险的场面。”
要讲述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旧事,还要从年7月,新中国和柬埔寨建立外交关系,两国关系日益密切说起。年5月,刚刚粉碎了两起美援引起的政变之后,柬埔寨的西哈努克亲王迎来了新中国总理周恩来的到访。同年12月,西哈努克亲王应国家主席刘少奇的邀请访问新中国,在北京双方签署了联合声明以及中柬友好和互不侵犯条约。
需要说明的是,就在新中国领导人积极开展外交活动的时候,败逃到台湾的国民党蒋帮残余一直处心积虑地妄图趁我领导人出访之机进行罪恶的暗杀活动。年,台湾国民党特务针对周恩来总理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导致我多名工作人员因飞机爆炸而殉职,周恩来总理因临时改变计划而幸免于难。年11月,趁周恩来总理访问柬埔寨,台湾保密局行动处处长叶翔之亲赴泰国曼谷坐镇指挥,企图再次对新中国总理下手,终因器材不足、我方防范得力而未能得逞。
此后,台湾国民党特务头子毛人凤虽然已经死去,但新上来的大特务叶翔之十分猖狂,而且嗅觉很灵敏,年初秋,根据已掌握的情报,叶翔之所领导的“台湾国防部情报局”分析判断,得出结论,一两年之内,刘少奇必将率团回访柬埔寨。
为此,叶翔之特意面见蒋经国,提出要提前布置针对刘少奇的暗杀计划,他的这个计划就是臭名昭著的“湘江计划”。
在叶翔之的筹划里,“湘江计划”将双线推进。首先,他指派长期潜伏在西贡以外交官身份作掩护的老牌特务廖时亮组建“南越指挥站”,除独立制定秘密暗杀方案外,还负责策划指挥在金边的暗杀活动。其次,年2月,他精心挑选了一个叫张霈芝的原军统资深特务,秘密潜入柬埔寨,组建金边行动组,制定详细暗杀计划,网罗人员,待机而动。
看叶翔之在黑暗深处的罪恶筹划,毫无疑问,张霈芝是“湘江计划”的行动扳机。
张霈芝,原籍广东鹤山,7岁时跟随全家移民到越南。18岁时,张霈芝遇到国民党海外执行部安南办事处处长李朴生,在李朴生的引荐下,张霈芝回国加入军统,先后在军统贵州息烽训练班四期、军校十八期、中美特警班一期受训。
在中美特警班结束训练后,张霈芝作为“特警”被派往北平,从事肃奸工作。在北平期间,张霈芝干过一件极其露脸的事,亲自参与逮捕了罪恶滔天的日本女间谍川岛芳子。
此后不久,张霈芝被派往哈尔滨,担任“防谍小组”组长。国民党败逃到台湾后,张霈芝受到重用,年冬天进入有国民党军官“地下大学”之称的“石牌实践学社”深造,毕业后,即被叶翔之挑中,执行“湘江计划”。
召见张霈芝时,大特务叶翔之拿蒋介石的名言“勉励”他,“天下绝无不可克服之困难,亦断无打不败的敌人!”无论资历还是背景,你都是湘江计划最合适的执行人,到了金边,你要充分准备,发展力量,等待时机,完成致命一击。
起初,张霈芝的金边组人员并不多,除了他本人,只有三个人,副组长农稔祥以及两名组员梁明、文锡龄。
张霈芝后来回忆说,“开始我们共去了四个人,我、农稔祥、梁明、文锡龄。我们准备了炸弹、手榴弹、毒药等等,大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整个暗杀的过程,每一种方案都经过详细的沙盘演练,但后来发现,独狼式的行动很难成功,于是我们极力发展了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实施一场大爆炸,可是没有想到,事迹就这样泄漏了。”
张霈芝所说的事迹泄漏指向的是一对柬埔寨华侨父子。
这一对华侨父子,父亲叫肖成,原籍广东东莞,祖辈时迁到越南,吴庭艳统治南越时,一家人被迫在加入了越南国籍。后来,肖成为了逃避越南兵役,带着一家人又逃到柬埔寨,在金边开了一家照相馆,艰难度日。
肖成的二儿子肖广是一个爱国青年,心中很向往社会主义新中国。他曾多次跟父亲讲,新中国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新社会,那里有光明和希望,他是中国人,应该回到祖国的怀抱。
父亲肖成赞同儿子的想法,但千里归国,路费不菲,他一个开小照相馆的小老百姓,实在拿不出那一笔路费。
为了儿子能有一个崭新的前程,肖成想到了向朋友借钱。他找到了一个搞基建的包工头好友,这人名叫许湛,在金边华侨界人脉很广,而且手里比较有钱。
让肖成没想到的是,许湛当即表示愿意承担肖广回国的一切费用,只是有个条件,肖广回到国内以后,需要收集国内情报,定期汇报给他。
肖成一听,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他才明白,这个基建包工头有着另一层身份,不是国民党特务,就是为国民党特务做事的人。
肖成很犹豫,但爱国青年肖广却认为可以利用这个“坏家伙”。他对父亲说,只要有钱能回国,我就可以摆脱这帮人的控制。
父亲肖成没有其他好办法,勉强同意了。
然而,肖家父子的想法终究还是太单纯了,当父子俩表示同意后,许湛随即把肖广带到了金边附近的一个秘密地址。在那里,许湛的上司,金边组副组长农稔祥要求肖广必须加入他们的组织,并接受为期四个月的专门训练。
见国民党特务的言语里充满了威胁,肖广没有选择反抗,而是聪明地选择了顺从。
四个月的培训结束后,肖广回到学校,为回国做准备。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情况,一天,肖广参加当地华侨举办的一场球赛,换衣服时不小心地掉了钱包,现场的一名爱国华侨将钱包捡起后,发现钱包里装有肖广参加国民党特务训练的材料证件。
这名爱国华侨的警惕性很高,第二天,他就将钱包送到了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
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得知这一情况,立即向国内做了汇报。国内相关部门认真分析了肖广的情况,认为肖广只是个小角色,但如果利用好这个小角色,就可以钓出他背后的“大鱼”。
如何利用好这个小角色?
相关部门立即给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做出工作指示:摸清敌特情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其为我所用。
看到国内的指示,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一等秘书兼领事部主任陈杨,立即领会了其中的意图。他对相关同事说,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如果能等来这个肖广,说明他有争取的价值,如果等不来,那就另当别论,需要采取有效行动了。
陈杨的判断直击人心,十分透彻。
肖广发现钱包丢失后,没有声张,更没有向国民党特务坦白,而是第一时间跟父亲讲了这件事。肖成得知此事,考虑的很深入,他对儿子说,这件事千万不能叫国民党特务知道,不然有大麻烦,可也不能再对大使馆隐瞒了,如果大使馆知晓了这件事,我们没有主动交代,那性质就变了,你也不再是爱国青年。
肖广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肖成说,不能有异样,大大方方地去大使馆办回国手续,主动把事情交代清楚。
按照父亲的意思,几天后,肖广主动走进大使馆,要求见有关负责人。陈杨见悄悄等候的年轻人来了,意味深长地对肖广说,我很愿意与你认真的聊聊。
肖广似乎明白了,刚坐下,他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这几个月的秘密。最后,肖广对陈杨说,只要能够回到祖国,即便赴汤蹈火,他也愿意。
陈杨问他,回到祖国,你是否愿意配合公安机关,进行反特工作?
肖广说,如果需要,我可以做。
陈杨说,那好!你把你的父亲请来,我们也需要和他谈谈。
肖成来到大使馆后,陈杨开门见山地对他说,你的儿子是个好青年。他的思想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安排他回国工作。你的儿子表示回国后愿意配合我们进行反特工作,这很好。但这里有个问题,为了更好地掩护你的儿子,我们需要你在柬埔寨配合我们,争取打入这伙特务的内部去。
肖成当即表态,请政府放心,为国为己,我都愿意积极配合,只是我担心自己的能力,害怕不能胜任。
陈杨说,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安排相关同志指导你。
就这样,国民党特务企图发展的一对父子,一夜之间被策反,成了我们的内线。
肖广回国后,很快被安排到广州的一家工厂上班。为了快速赢得张霈芝、农稔祥等特务的信任,一段时间,我公安部门专门为肖广准备了一批所谓的情报。张霈芝、农稔祥拿到这些情报,自认为在大陆布下了一枚很有潜力的棋子。
因为儿子获得了信任,肖成寻机向张霈芝、农稔祥献殷勤,也就有了上下自如的台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肖成干潜伏工作,竟然无师自通,有声有色,极其善于伪装。在与特务们接触的时候,他总是忠厚老实、绝不多闻多问的样子,没过多久,特务们就将他发展成了可以放心使用的“自己人”,农稔祥先后拿出两笔经费为他扩大生意,先是开设了一家美化冲晒部,后又将美化冲晒部扩大为大通商店。
由于肖成用起来十分顺手,大通商店和肖成的照相馆很快成为张霈芝、农稔祥在柬埔寨的重要交通站,这意味着金边组的许多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
袁庚年3月,肖成向我方传递出一个重要情报,金边组判断刘少奇将于近期访问柬埔寨,并且制定了秘密暗杀行动,行动代号“湘江计划”。
按计划,刘少奇将于5月初访问柬埔寨,在极为保密的情况下,金边组的特务何以准确判断出刘少奇访问柬埔寨的日期?我方安全保卫小组立即展开调查,原来是我驻柬埔寨大使馆采购人员无意间泄密造成的。
该采购人员曾在金边的一家商店大量采购物品,种种迹象表明,这家商店极有可能是国民党特务的秘密据点。当时,这家商店的老板问采购员:“为什么采购这么多东西?”采购员透露采购是为刘少奇访柬做准备。
肖成在送出这份情报时特别提醒说,目前金边组至少有四十多名特务,湘江计划极有可能是一起大规模的暗杀行动,具体方案无从掌握,望我方重视。
情报上报到北京,中央极为重视,随即成立以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为组长,廖承志、孔原为副组长的“中央安全领导小组”。
安全小组成立后,于4月1日、2日、6日连续召开会议,研究敌情,商讨对策,并向周总理作了汇报。根据周总理指示精神,安全小组随后做出如下决定:一、派时任调查部一局袁庚、中央侨办吴济生、公安部杨士瑞组成先遣组,先期达到金边,协助我驻柬埔寨使馆查明敌情以及“湘江计划”的具体内容;二、由公安部部署力量,设法从香港方面掌握敌特动态;三、由卫生部副部长黄树则,率领各方面医务专家,在昆明待命,以防不测。
安全小组的关键人物袁庚接到任务后,自感“任务艰巨,压力很大”,到达昆明后,他立即面见总理办公室副主任罗青长,听取指示。
罗青长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柬埔寨敌情严重,为确保刘主席安全,你抵达金边后,应立即通过内线,尽快查明“湘江计划”的具体行动方案,即使内线因此暴露,也在所不惜。
4月7日,袁庚等先遣组人员乘专机经河内由老挝首都万象飞抵金边。刚一落地,袁庚就组织华侨积极分子,对金边展开全方位摸排。
4月16日,肖成在向袁庚介绍情况时,带来了一件他认不清的铜管。肖成说,4月11日,金边组特务陈海通在边界交给他一个厚纸盒,说是里面装有“无线电零件”,要他赶紧带给农稔祥。
肖成带走这个厚纸盒后,中途多了一个心眼,他打开盒子,偷偷取走了一根铜管,见到农稔祥后,谎称不小心弄丢了一根。
农稔祥怪他做事太不小心。
肖成不以为然,很聪明地回了一句,这就是普通的电器零件,又不值几个钱。
袁庚拿起这根铜管看,立刻认出这是美制军用电导火雷管。这意味着敌特已开始行动,他们的暗杀计划应该包括制造爆炸,但“湘江计划”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
依旧无从知晓。
袁庚指示肖成,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敌特一定还会有所行动,你一定要镇定,切忌急切,不要去问不该问的事情。
袁庚的判断很准确,提醒很及时。
从4月12日到17日这段时间,农稔祥断断续续交给肖成十封加急密信,要他送到柬越边界的一个秘密交通站。
袁庚得知情况,大胆扣下了这十封密信,同时请柬埔寨当局加强边境检查,阻止西贡的国民党特务前来取信。
在当时,争分夺秒破译这十封密信就成了关键。
遗憾的是,这十封密信,只有两封可以读懂,但意义不大。剩下的八封,行疏、字大、纸皱,很明显藏有密写内容,但普通的显药水完全无效。
情急之下,袁庚一方面向柬埔寨市医院购买借用高级紫光灯,另一方面急电中央,要求紧急派来破译专家,同时提醒中央,敌特手中现已掌握大量炸药,有准备实施大爆炸的企图,但目前尚未掌握敌特具体行动方案,鉴于安全考虑,应考虑延期访问的问题。
柬埔寨王室收到情报简报后,西哈努克亲王大吃一惊,鉴于敌情严重,他也建议中方考虑延期访问。但党中央毛主席站在全局的高度,为巩固中柬友谊,杜绝国际社会无端猜测,权衡再三,最终拍板:“如期访问,限期破案。”
刘少奇也斩钉截铁地说:“敌人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柬埔寨宾努亲王得知中方的决定,既激动又感慨地说:“此案大如天!”说完,立即将全国1/4的国防军调进首都,成立了6人指挥机构,以防不测。
柬埔寨在行动,我方更在行动。
4月25日下午,公安部顶级破译专家姚良骏经缅甸辗转抵达金边,立即展开工作。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奋战,翌日凌晨三时,紫光灯下终于显现出敌特“湘江计划”的核心内容——一、金边组已提前在机场通往柬埔寨王宫的道路旁选定行动据点高脚房屋,参与行动的二十名特务已挖通从房屋到大路底部的坑道,届时,他们将在坑道内填埋大量炸药,待刘少奇车队经过时,通过电钮引爆;二、行动成功,请给予二十人名单以行动嘉奖,行动失败,请按照二十人名单给予抚恤,此次行动由陈德安、张达昌现场指挥;三、如果西哈努克亲王与刘少奇同乘一辆车,炸不炸?
袁庚看到密写显影后的字迹,激动地说,这份情报太重要了,太及时了!他握着姚良骏的手说,良骏同志,你为党、为国家立了功。
敌我较量到此,最惊心动魄的时刻到来了。
对袁庚来说,当务之急有二——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锁定密信中所提到的行动据点高脚房屋,也就是挖出敌特的准确爆炸点;二必须尽快抓捕陈德安、张达昌以及张霈芝、农稔祥等人。此两项任务完成不了,敌特依旧有扣动扳机的可能。
关键时刻,小人物肖成再次立了大功。
他及时报告袁庚,张达昌这个人他认识。此人是美国大使馆的司机,曾在肖成的冲晒部租赁过一张写字台,招揽代写广告的生意,晚上教人跳舞,常在风月场鬼混,但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近期的住址在哪里。
敌我的较量有时候也是天道的较量。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肖成汇报完的第二天,许湛和张达昌二人竟开着车突然出现在肖成的照相馆门口,他们说是路过,进来喝杯茶。见机会来了,肖成机智地提出有些货物需要送到灯厂,请两人帮忙拉一趟。
两人知道肖成多半是为金边组做事,没有拒绝。
在路上,肖成一边与两人聊天,一边有目的地套取张达昌的住址。
张达昌没有防备,最终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吐出了住址。
袁庚拿到张达昌的住址,果断出击,26日晚,一举控制了张达昌所居住的一幢四层楼房。通过现场搜查,袁庚发现,此地正是密信中提到的行动据点,地下一层已横向马路挖出了一条坑道,坑道里填埋了大量炸药,更可怕的是,敌特行动据点的对面就是加油站,炸药一旦准时引爆,后果必将是灾难性的。
行动据点被成功挖出后,袁庚联合柬埔寨当局立即联手对金边组成员展开搜捕。26日,张达昌等特务在逃窜途中被捕。
张达昌被捕后交代,暗杀行动小组的任务是,切实了解刘少奇座车行列位置,不论车上有无西哈努克,均要断然执行。如果坑道爆炸失败,要立即执行第二方案,趁刘少奇游览市区时,投掷手榴弹。
袁庚问,谁直接领导金边组?
张达昌说,据我所知,金边组张霈芝、农稔祥的上头还有南越指挥站的廖时亮。
凭借多年的反特经验,听到廖时亮这个名字,袁庚意识到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湘江计划”极有可能还有更隐秘的替补方案。
袁庚的担忧没有错。
所幸我方的反特情报网已经深入到敌特的心脏,在隐秘处,我们不止一把尖刀。
就在袁庚在继续追捕金边组张霈芝、农稔祥等特务时,28日,潜伏在南越指挥站的我方战略观察员G向我驻柬埔寨大使馆传来了一份重要情报。
这份重要情报是一名叫朱兆明的特务写给南越指挥站的一封密信。
在密信中,朱兆明写道:“我沿着刘少奇访问的路线勘察后,因防备甚严,只好将消音步枪埋伏在渡口,湄公河观礼台的对岸,待机将刘和西哈努克击毙。”
G说,朱兆明是打入爱国华侨内部的台湾国民党奸细,以与柬爱国侨领叶无极的女儿叶瑞美谈恋爱为名,在爱国华侨中打探刘少奇访柬的情报。此人受命于南越指挥站廖时亮,极其危险。
柬埔寨军警得到我方通报后,立即采取行动,28日晚,朱兆明在家中被捕,当时他正密谋将消音手枪转交给一个叫阿阮的杀手,准备执行“湘江计划”的替补方案。
同样在28日,深夜,张霈芝、农稔祥等46名特务最终落网。军警从农稔祥家中搜出一瓶拟在国宴中作毒杀刘少奇之用的农药,在花盆底下搜出两枚MK2炸弹及一套定时炸弹计爆器。
至此,“湘江计划”被彻底粉碎,据刘少奇访问柬埔寨只剩下48个小时。
陈毅事后高度评价了此次安保工作,元帅风趣地说:“你们都是无名英雄,碰杯的、照相的是我们,但没有你们,损失就大了。”
遗憾的是,张霈芝、农稔祥柬埔寨当局判处死刑后,最终没有执行。年,柬埔寨发生军事政变,西哈努克亲王被边缘化,朗诺掌握柬埔寨军政大权后,将张霈芝、农稔祥释放回了台湾。
另一值得说的是小人物肖成父子。
肖成的身份暴露后,国民党特务咬牙切齿,扬言要将肖成父子绑到台湾进行处决。周恩来总理很关心这一对父子,他指示陈杨,我们不能忘了任何一位帮助过我们的朋友,驻柬埔寨大使馆要负责到底。
就这样,肖成全家先被护送到缅甸,然后顺利回到了祖国,肖成本人被安排到广州国营艳芳照相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