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威,环球旅行家,畅销书作家
在人生旅途学习思考的自游人
司机为我打开那辆62年奔驰古董车车门,一种强烈的旧时光流淌出来,属于曾经美好生活的记忆,瞬间被打开了。
西哈努克亲王的座驾,加长的漆黑色车身,梯形的后视镜,柚木制作的方向盘,细软的白色小牛皮包裹车内,座椅被包上了洁白的布。
这位管家在酒店工作了10年
这是一辆20世界60年代产的梅赛德斯-奔驰普尔曼豪华轿车。
这辆奔驰不但是世界上顶级的豪华轿车,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教皇版酷车。
毕竟在全世界,教皇只有一位,那么这辆奔驰的珍贵就不言而喻了!
管家Cheang和司机一样,穿一身干净清爽的立领白衣白裤黑皮鞋,胸前的名牌上印了一行10yearsserves。
是怎样一处美好的地方,值得奉上十年的时间?
他递给我一块桂花香味的湿毛巾,和一瓶AcquaPanna。
“这是西哈努克亲王的座驾,”他慢慢的,用英文抑扬顿挫地说,“戴高乐、肯尼迪、安吉丽娜朱莉……还有马云,都坐过这辆车,我也是他的管家。”
他不自觉的小小地昂昂头,一种自豪感写在脸上。
车窗外的城市干干净净的,一排排两层的法式小楼匆匆向后退去。
开摩托车的、骑自行车的、乘坐人力车的,还有若干的牛经过时,都会向我们行注目礼。
他们知道,这辆车上乘坐的一定是柬埔寨的好朋友,是AMANSARA的贵宾。
当地人都怀念着,这辆车曾经载过柬埔寨20世纪60年代最璀璨的生活方式。
一个小时前,我还拥挤在狭窄的亚航机舱,和邻座的几位从普吉飞来的背包客们,在飞机上谈天说地。
一下飞机就见到了Amansara的礼宾小姐,黑色西装一步裙,秀气地站在海关入口处,举着写着我名字的牌子,在人海中寻觅到了我。
当别人的乘客都还排着队忙碌办理签证和填表时,她接过我的护照,让我在一旁休息,她去帮我办理落地签和提取行李。
我的美国邻座夸张地叫了起来:难道我和一个年轻的大富翁搭乘了同一班飞机?!
我笑着使劲摇头:不是富翁,你如果预定了Amansara酒店,也能和我一样的待遇。
第一眼Amansara
Amansara源于两个梵文词:
AMAN和平+SARA“仙女”。
古印度语中的仙女有飞天之意,能翻云覆雨,也能赐予人们好运。
在吴哥的千年历史中,随时在抬眼间,都能看到SARA亭亭玉立的身影,婀娜的腰身,裸露的乳房,头戴一顶装着三座高塔的帽子,眉毛高挑着微笑。
AMANSARA酒店与城市中心的夜生活区有一小段距离,若是搭乘TUKTUK10分钟的距离,立刻就褪去了城市的喧闹。
这里曾经是西哈努克亲王的行宫。
葱葱郁郁的竹林围墙下旁,一扇紧闭的黑色大门内,谁能想到居然是一座奢华的欧式庭院。
一排黑色带框的自行车,停靠在斑驳的石墙下,景观池与宽大的草坪各占几百平,四周围绕着24套别墅,因阳光从参天大树细碎缝隙中撒下的光点,而有了些许活泼。
在我进入房间之前,穿着黑色立领套装的服务生,已经将欢迎饮料和小食水果准备好了。
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吃着米皮鸡肉春卷,一边听他和我介绍房间内的故事。
非常英伦度假风的设计,楼梯将卧室与浴室分开,玻璃门再将室内与室外分开。
黑色柚木的茶几上摆着一捧莲花,白天是装饰,晚上就成为浴缸里陪你沐浴的仙子。
铺着澳洲Darling床垫的一侧白墙上,浮雕着菩提树,老式四叶吊扇轻轻旋转就很凉爽,再炎热的季节也用不着空调。
床尾放上了一张写着BongYang的信封,Bong是当地人的一种尊称。打开信封,里面是用教皇版奔驰的图案做的明信片,写上了欢迎的话语。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室外的院中,树荫婆娑地跟着轻微的风摇曳着,扶手椅一旁的一汪池水中,鲤鱼正活泼地畅游。
我想,要不我也去游个泳吧。
换上白色舒薄的棉质浴袍,踩着竹编的拖鞋,走出房间,走过草坪,走过盘腿席地而坐的二胡表演者,走过一排竹林,来到了住宅别墅区的后方。
倒影着云朵和树荫的泳池,呈现在我眼前。
两把躺椅轻巧地摆在一头,另一头种了棵高大的椰树。
我将浴袍脱下,穿着泳裤跳下水中,瞬间被清凉包围。
耳边,除了水流动的声音,和蝉鸣,世间万物都静止了。
我的灵魂飘出了体外,与空气融为一体,随风而去。
小吴哥的日出
凌晨4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包围下,酒店的Tuk车载着我去往吴哥。
司机小哥Phearom给我的双腿铺了件厚毯子。
“如果在行驶过程中感到冷,我这里还有披风。”
天太黑了,我看不见他的模样,但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应该很淳朴。
入口处并没有大门,简易的用草搭了个类似警亭的棚子,有两个检查票的人早早等在这儿。
莫不是它们就住在这?
酒店已经帮我准备好了吴哥三日的门票,这三日内,可以随意进出。
司机小哥他们是熟人,并不需要门票。
我们直奔小吴哥,酒店有特殊通行证,当其他来观赏日出的游客,还在大门口排队时,我们已从侧门进入。
我要Phearom带我去洗手间,没想到路程有点小远,偌大的吴哥城内部没有洗手间,需要穿过一片非常传统的墓地。
为何说它传统呢?因为并不像我们平时看到的方形墓碑,而是做成了塔林的形状,高高低低大大小小。
若不是Phearom告诉我是墓地,我可能会以为是佛教区域。
“越大的、雕刻的花样越多的,说明越有钱。”Phearom介绍,“不过能葬在小吴哥附近的,都不是穷人。”
等到从洗手间出来,天空已经描上一层深蓝色的色彩了。
今天,我是第一个走进小吴哥的客人。
我相信,任何游客在第一眼看到吴哥的时候,都会和我一样,被这座尘封了上千年的历史震慑得目瞪口呆。
十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曾在其中晃荡了半天,将刻在石墙上的壁画一一仔细看过。
它们讲述了古印度神话《摩柯婆罗多》和《罗摩衍那》的故事,里面有天堂有地狱,有人有动物,有战争有和平,有神话也有生活,思想的和现实的串联在一起,巧夺天工得把每一尊佛像的个性都刻画了出来。
那一次,我被吴哥的夕阳迷倒了,坐在高大的墙角一处,静静地看着人群离去后的空旷。
而十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包场”了吴哥,站在了一座SARA女神的身边,透过石窗望向远处的白色的圆形热气球正缓缓升起。
千年的记忆,被朝霞掀开了面纱。
像涂了蜜一样颜色的古城,跟着光的流动,从沉睡中苏醒。
它伸了个懒腰,开始有节奏地缓慢呼吸。
凝视着它,我想到了土耳其的卡帕多奇亚,一个是在密林中的皇城,一个是在石林中的洞穴群,却带给了我同样的震撼,对人类奇迹的震撼,对大自然的震撼。
两次与吴哥的相遇正好十年。
十年,一晃而去。
在任何伟大的建筑面前,人都是非常渺小的存在,我们的思想和行为,更是微不足道。
能不辜负喜怒哀乐的一生,就是存在的意义。
乡村早餐的二楼时光
当人流渐渐多起来,天也亮了,我这才看清Phearom的模样。
二十一二岁的脸上单纯的目光,像是中国西北地区人的模样,不怎么笑,看我的时候很少直视,而是小心翼翼地扫一眼,眼珠就骨碌碌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的英文说的不太好,所以一路也只是默默的陪着我走。
我们告别小吴哥,他驾驶着TUK车时,突然说:“我会说中文。”
“哦?”我好奇地问,“你在学校学的?”
他摇头:“我看书,自学。”
听得出,他讲的中文和英文一样烂,但他可是自学的中英文,这个能力,我怕我都没有。
在应试教育下,对于学习,有一种从心里散发的反感。
我鼓励他,只要多说,就会进步很快。
正说着,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在一片湖水旁的乡间。
藏在树丛中,一栋二层高的木屋子,精致而小巧。
说是二层,但一层是空的,主要用来停车和休息。
暹粒这边农民的房子,大部分是这种类似吊脚楼的设计。
服务生直接把我引上了二楼。
房间分外室内和阳台两个区域,布置很简单,木质的收音机和铜质的图纸形状开椰子器,透着浓浓的时代感,放在这又毫无违和。
这栋小楼属于Amansara,若是客人想感受下暹粒人的生活,可以来此,有早餐和下午茶。
还有一张竹床,若是感到困了,可以小憩。
而更多的人会选择在小楼后方的树林中,找两棵相近的树干,绑个吊床,更有野趣。
早餐上桌了,有烤的热的面包,糯米做的丸子,荷叶包的香蕉饼。
一杯姜茶入口的时间,看着长脚的蜘蛛开始织网。
河粉上桌,盛在蝴蝶碗中,葱花下装满了鸡肉丸。
“我们当地人吃的都是手工河粉,从磨米到上桌,需要3天2夜。”服务员对我说。
“没有袋装的买吗?”我问。
他微微笑;“也许有,但我们只吃手工的。”
用筷子夹起一条,果然口感很细腻。
吃完了水果盘,芒果、菠萝和木瓜各一串,甜甜的果味从唇边蔓延至整个口腔。
电风扇慢慢地转,风不大,却很舒服。
我托着腮放空大脑,望着眼前的绿意盎然,知了的叫声渐渐远去,长腿蜘蛛也看不清了它的网……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
久到让我一时恍惚,此时的我究竟身在何处?
我被服务员送到了床上,盖上了轻薄的床单。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掀开白床单,穿上鞋下床,踩着咯吱咯吱叫的木楼梯下到一层。
服务员和Phearom正坐那里,有说有笑地等着我。
看到我出现,他们淡淡地笑。
这是一种属于东南亚的笑容,亲切又疏离,仿佛高棉微笑的那一座座大山。
“您喜欢这里吗,先生?”Phearom操着奇怪口音的中文问我。
“嗯,”我点点头,“很喜欢,时间好像都不存在了。”
“您有兴趣看看我的家吗?”他邀约。
“可以吗?”我真没想到,还会有机会去到当地人家参观,对我来说,是接触当地最好的方式。
“我家就是做米粉的,明天我带您去。”他顿了下,“如果您明天还可以早起,我带您看看本地的市场。”
-5-31
(未完待续)
原创不易,如您喜欢神威的文字,可加神威个人微博。
支持原创最好方式,点击右下角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