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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1 17:02:00

浙江24小时-钱江晚报通讯员马正心

1月19日晚,钱报读书会联合大屋顶文化,邀请长居北京的袁越携新作《土摩托看世界:行走在世界之巅》进行一期别开生面的钱报读书会。

自称“土摩托”的袁越,用时下流行的话语来形容,是一个标准的“斜杠青年”:《三联生活周刊》特约撰稿人/作家/乐评人/生物学硕士。也因为此,“土摩托”这三个字,好像一个神秘暗号,知道的人有可能是持续阅读的文艺青年、是迷恋摇滚乐和乡村音乐的乐迷、是一直在路上的旅行达人,或者干脆是“死理性派”的科学青年,而他们无一例外地,在听到这个暗号时,都会露出那种叫做“你懂的”的笑容。

▲袁越

《土摩托看世界:行走在世界之巅》分为六部分,记录下袁越漫游世界旅途中的六站:远涉南极,去探索人类最后的边疆。寻访大变革前夜的古巴,拨开斯里兰卡这朵带刺的鲜花,游走在神秘的南太平洋,揭示津巴布韦的谜题……袁越用持久不变的好奇心、与时俱进的知识储备、巨大的热忱和勇气,探求那些不易去的风景和不易解的难题,分享种种独一无二的体验。

▲《土摩托看世界:行走在世界之巅》目录

用袁越自己的话说:“当我知道的人类故事越多,我对这个世界的偏见就越小。”

本次钱报读书会设在黄龙万科中心的星商汇客厅这个周末晚上,袁越讲一讲从南极到北极、从古巴到斯里兰卡的有趣经历,一起来感受旅行的意义。

土摩托看世界:袁越新书分享会

主讲人:袁越

嘉宾主持:萧耳

时间:年1月19日(周五)19:00-20:30

地点:黄龙万科中心星商汇,杭州市西湖区学院路77号

联合主办:钱报读书会大屋顶文化

活动免费,限量80席,请扫码预约,我们将为您保留座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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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杭州的读者对旅行最直接的感受,袁越还特别制作了Powerpoint,收录旅行路上记录下来的诸多时光。如果你想抢先读到《土摩托看世界:行走在世界之巅》,可以移目文章最后的两段节选。

让我们一起抢先看看其中几帧:

▲南极:格雷特维肯捕鲸站的教堂,旁边就是鲸油的储存罐

▲非洲:乔贝保护区的大象

▲古巴:哈瓦那海滨大道迎接新娘的老爷车

▲南太平洋:塔希提的弹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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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摩托看世界:行走在世界之巅》

袁越,年毕业于复旦大学生物工程系。年留学美国,获生物学硕士学位。—年,在美国从事生物技术研究。年回国担任华纳唱片公司欧西部经理,同年进入《三联生活周刊》,担任特约撰稿人至今。自称土摩托,兴趣广泛,对生命科学、环境保护、人文旅游以及流行音乐等领域均有涉猎,对于探索世界一直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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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点

旅行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土摩托看世界:行走在世界之巅》自序(节选)

袁越

我认识一个登山向导,每次登山都要冒生命危险,挣的钱也不能算多。我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继续登山呢?他回答说,登山的感觉的确很糟糕,又累又危险,过程苦不堪言。但他还是选择去登山,就是为了享受安全到家之后的感觉,那种快感是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

我走的地方越多,就越能体会他的感受。

我不是那种整天漂在外面的旅行家,我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北京的家里度过的。自从《土摩托看世界》出版后,经常有读者来信问我,怎样才能像我这样满世界旅游。我的回答是:我所做的事情叫作旅行,不是旅游。旅游就是出门找乐子,有钱有闲就行了;旅行的目的是出去学习,希望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作为一个出生在20世纪60年代的中国人,我非常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落后的国家如何进步。我这十年之所以满世界旅行,就是想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那样选择,同样的选择为什么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在旅行的过程中尝试过在冰川上行走,在潟湖里浮潜,还曾经徒手爬上了一座活火山,登上了好几个荒无人烟的海岛,近距离观察过野生海豹和企鹅的行为,甚至还坐过一次自重只有公斤的小飞机,从空中俯瞰非洲大地……所有这些都是人生的重要财富。

我在旅行中吃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饭菜,认识了各式各样的人,欣赏到了多姿多彩的自然风光,听到了各种民族的民间音乐,这些技能和见识都丰富了我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旅行开阔了我的眼界,让我学会了和周围的人和事更好地相处。我原来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对很多事情都不满意。正是在旅行的过程中让我学会了理解身边的很多以前非常不解的事情。我把自己的这些旅行见闻和心得体会写成了《土摩托看世界》这本书,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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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因纽特——选自《土摩托看世界:行走在世界之巅》

袁越

要想理解因纽特人的故事,就必须到他们的居住地走一走。我人生地不熟,只能去旅行社订那种由散客拼凑起来的旅行团。可惜,10月初正是格陵兰岛的旅游淡季,伊卢利萨特的旅行社要么歇业,要么大幅度减少了服务内容。我找了半天只订到了三个旅游项目,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第一个项目就是徒步,一位来自丹麦本土的白人导游带着十几名散客去市区附近的因纽特人遗址参观。我们这个团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甚至还有几位来自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的旅行者。我这次旅行遇到了不少中国游客,看来格陵兰岛已经被富有冒险精神的中国驴友们发现了。

伊卢利萨特和其他格陵兰城市不一样,四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都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划为世界自然遗产了,所以我们出了城之后并没有立刻直接面对荒野,而是来到了一个类似遗址公园的地方,地上铺了条长长的木板路方便游客行走。因为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公园内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如果没有这条木板路的话我还真不敢随便乱走。

导游一边走一边为大家讲解,重点放在了因纽特人的历史上。因纽特人的祖先原来只是北极原住民中的一个部落,大约在年崛起于白令海峡一带。这个部落的成员主要依靠捕食北极鲸为生,而北极鲸比海豹、驯鹿等大多了,可用的部分也更多,所以该部落的人口增长得很快。之前提及,年正值地球的暖期,北极海冰大量融化,为这些人驾船追杀北极鲸创造了条件,他们在追逐猎物的过程中一路向东迁徙,最终于年左右到达了格陵兰岛的西北部。考古学家最早是在格陵兰岛西北角的一个叫图乐(Thule)的地方发现了这些人留下的遗物,所以他们又被称为图乐人。

正是在这次大迁徙的过程中,图乐人逐渐取代(消灭)了多赛人,成为北极地区的新主人,今天居住在加拿大、阿拉斯加和格陵兰岛上的因纽特人都是图乐人的后代。美国人曾经把这些人称为爱斯基摩人(Eskimo),这个词的原意是“吃生肉者”,略有贬义,一些住在加拿大和格陵兰岛的因纽特人不太喜欢这个称呼,所以后来学术界都改用“因纽特”(Inuit)这样一个中性的名词来称呼他们。

“格陵兰岛既没有树也没有煤,缺乏燃料,所以因纽特人只能吃生肉。”导游边走边说,“因纽特人的生活方式是由北极的环境决定的,比如因纽特人穿海豹皮衣服,住在用雪搭成的屋子里,而且一直过着群居的生活。”

说话间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平地,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导游告诉我们,这里是因纽特人的冬季聚居地,他们用雪块搭建伊格鲁(igloo,因纽特人的圆形雪屋)作为自己的家,男人白天去位于迪斯科湾的狩猎场猎杀海豹或海象,打到的猎物大家分享;女人和孩子则在家整理毛皮,用骨针缝制皮衣皮靴,有时也会参与捕猎。因纽特人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哪里有食物就去哪里,他们基本上没有私人财产这个概念,婚姻观念也十分淡薄。

因纽特人的这种原始生活状态一直保持到了20世纪初期,这就是为什么电影史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学纪录片《北方的纳努克》(NanookoftheNorth)选择了住在加拿大北方的因纽特人为拍摄对象,并用平等的视角展示了他们的日常生活。这部片子拍摄于年,那时北半球绝大多数原住民早已受到了现代生活方式的影响,很难拍到原汁原味的人类学纪录片了。即便如此,《北方的纳努克》也用到了很多摆拍的手法,并在一些细节上做了特殊处理,以方便拍摄。比如电影中纳努克一家搭建的伊格鲁就要比真实的伊格鲁稍大一些,否则体积庞大的老式胶片摄影机就放不进去了。

凡是看过那部纪录片的人一定会对伊格鲁那狭小拥挤的内部空间印象深刻,真实的伊格鲁比电影里的还要小,说明因纽特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私人空间,睡觉时几乎像在海滩上晒太阳的海象那样赤裸着身体挤在一起。这么做一方面当然是为了保暖,但肯定也有寻求心理慰藉的成分在里面。北极人烟稀少,生存条件艰苦,人与人之间不但要在行动上相互合作,精神上也要互相依靠,多年的极地生活让因纽特人学会了用肉体的亲密接触对抗情感的孤独。

《北方的纳努克》电影海报

再往前走,眼前出现了一块墓地,但从坟墓上插着的十字架来判断,这显然不是因纽特人的传统墓地。“因纽特人非常迷信,传统墓地一定要离聚居区足够远才行,双方绝对不能相互看见。”导游介绍说,“因纽特人相信万物有灵,人死或者生病是因为灵魂离开了肉体,去了另一个世界,所以双方是不能直接碰面的。”

传统的因纽特社会里都有巫师,他们称之为“萨满”(shaman),这个词后来特指一切原始宗教的巫师,其词根就来自因纽特语。因纽特人相信萨满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只有萨满才可以看到那个灵魂的世界,所以因纽特人一遇到困难就会请萨满来驱魔或者招魂,这个习惯后来被基督教传教士终止了。

“因纽特人还有一个特殊的习俗很有意思,死去的因纽特男人都是坐着下葬的,脸一定要朝向狩猎场的方向,而且他们的打猎工具也会和死者埋在一起。”导游继续介绍,“后来皈依了基督教的因纽特人遵循新的教规改成了躺着下葬,一些老人不喜欢这种方式,认为这样一来死者始终脸朝天,看不到狩猎场了,恐怕会挨饿。”

从这个小小的细节就可以看出因纽特人是多么惧怕饥饿,多年的生活经验让他们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食物就是一切,而食物只能来自野生动物,所以他们从来不会对野生动物心生怜悯,而是认为动物被人吃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事实上,因纽特人的祖先之所以能够取代多赛人成为北极之王,原因就在于他们发明了很多高效的打猎技术,比如专门用于捕鲸的鱼叉,以及能够在水中高速前进的皮划艇。皮划艇的英文Kayak就来自因纽特语。因纽特皮划艇是根据猎手的身材专门定制的,用的是能防水的海豹皮,几乎像裤子一样合身,所以因纽特人的皮划艇可以在水中翻转而不会进水,特别适合用来猎杀北极鲸。当年初次见到因纽特人操纵皮划艇的欧洲人对他们的技巧赞叹不已,称他们为“半鱼”。因纽特男人之所以要把皮划艇作为陪葬,也是因为皮划艇几乎相当于猎手的个人衣物,别人没法用。

除了鱼叉和皮划艇之外,因纽特人还发明了狗拉雪橇,以及一种用鲸的骨架制成的乌米亚克(umiaq)。前者让因纽特人能够跟着猎物长距离迁徙,在特定的季节去合适的地方打猎,扩大了他们的捕食范围;后者是一种体积很大的皮艇,通常由妇女和孩子们操纵,很适合运货,是因纽特人最主要的海上运输工具。

“狩猎是因纽特人最重要的文化传承,但丹麦政府管得越来越严了,对于捕鲸和猎杀麝牛制定了严格的配额,因纽特人对此非常不满,认为这些规定侵犯了他们的正当权益。”导游的说法和那个出租车司机很相似,而我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反驳方式。毕竟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上千年,凭什么要改变呢?再说北极鲸也不是因为因纽特人的猎杀而濒危的,罪魁祸首是欧洲人,因纽特人似乎没有理由为欧洲人犯下的错误买单。

哈士奇必须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长大后才能成为合格的雪橇犬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终于走到了海边。只见迪斯科湾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山,最大的冰山看上去至少有几公里长,完全就是一座岛。不过大家都顾不上看冰山,因为最后这段路是没有铺木板的山路,不下雪应该没问题,但下雪之后看不到路面的状况,必须很小心地踩着导游的脚印前进。有的脚印相当深,雪都快没到膝盖了,我的登山鞋里很快就塞满了雪,因为温度太低,一时难以融化,居然有些硌脚。

这次徒步的终点是一处悬崖,三十多米高,悬崖下面是布满了冰山的迪斯科湾。这些冰山挡住了海浪,所以湾内的海水显得十分平静,只是偶有波澜。“这座悬崖以前是因纽特妇女自杀的地方,如果她们饿得受不了了,或者重病缠身,便会来这里一了百了。”导游介绍说,“更多的时候,这里是因纽特妇女弃婴的地方,如果打猎进行得不顺利,没有打到足够多的猎物,她们便会把刚出生的婴儿或者身体较弱的孩子从这里扔下去淹死,用这个办法来控制人口,好让剩下的人更好地活下去。有时男人也会自杀,不过他们通常会选择在身上绑块石头然后驾船出海淹死。”

听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导游和司机的想法错在哪里了。因纽特人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只要他们不再同时享受现代科技所带来的种种便利就行。因纽特人的祖先之所以能够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了上千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的捕猎技术还很原始,在和猎物的生存竞争中并不占有绝对的优势,有时猎物也会暂时获胜,那时猎手们便只能用杀婴或者自杀这种残忍的方式渡过难关,以此来维持他们和猎物之间的生态平衡。现代科技改变了双方的关系,猎物和猎手之间的生态平衡被打破了,其结果就是人口暴涨。年整个格陵兰岛只有0.8万名常住居民,如今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5.6万。如果不加控制的话,未来的格陵兰岛居民无论是捕猎的能力还是人口的增长速度都将远远超过他们所居住的这个生态微环境的承受能力,如果他们依然按照过去的态度去对待野生动物的话,后者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容易被灭绝。

换句话说,如果因纽特人想要加入人类这个大家庭,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北方的纳努克》剧照

回城的路上又一次经过那个墓地,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丹麦人和维京人同样来自欧洲,甚至拥有共同的祖先,但前者很轻易地征服了因纽特人,甚至说服对方改变了信仰,后者却惨败给了对手呢?这个问题导游也回答不上来,需要从历史书中去寻找。

美国著名历史学家贾里德·戴蒙德在他的名著《崩溃》(Collapse)中用了整整三章的篇幅讲述了这段历史,着重分析了维京社会崩溃的原因。在他看来,第一批登上格陵兰岛的维京人犯了守旧和自大这两个致命的错误。一方面他们墨守成规,把欧洲大陆的生活方式照搬到了格陵兰岛,没有积极地去适应格陵兰岛的特殊环境;另一方面他们又拒绝向原住民学习,虽然后者远比他们有经验。

不过,如果我们再深究下去的话,不难看出维京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们刚上岛的时候正值地球的暖期,格陵兰岛南部的自然条件和欧洲相差不大,应付起来并不困难。他们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的是,从年开始地球进入了小冰期,野生动植物数量骤降,他们根本来不及适应就饿死了。

维京人当年建造的教堂的复制品,这是北美大陆上的第一座基督教堂,标志着基督教第一次传到了欧亚大陆之外的地方

至于第二条,维京人遇到的第一批原住民是多赛人,维京人毫不费力地就把对方赶出了狩猎场,所以维京人放松了警惕,以为原住民都好欺负。没想到第二批上岛的因纽特人远比多赛人彪悍,人数也更多,维京人没有防备,吃了大亏。

可是,维京人毕竟来自欧洲,整体的文明程度要比因纽特人“先进”很多,即使人数处于劣势也不至于败给对方啊!熟悉历史的人肯定都听说过西班牙殖民者以少胜多征服南美两大帝国的故事,为什么西班牙人就能打赢呢?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首先,西班牙人的武器比对方先进太多了,他们带去的枪炮和战马对于南美原住民来说具有极强的威慑力,后者完全不是敌手。相比之下,维京人没有枪,甚至连刀剑都严重匮乏(因为缺铁),在战斗力上只比因纽特人强那么一点点,不足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其次,西班牙远征军的背后有王室的支持,维京人却只能单打独斗,没有后援。再次,西班牙人是有备而来,在和其他民族的交往过程中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而维京人极度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完全是按照本能在行事。想象一下,在一个生存条件极为艰苦的环境里,如果你在野外突然遇到一群不知底细的陌生人,甚至连长相都和你不一样,你会如何反应呢?答案很明显:如果对方比你弱,那就杀了他们;如果对方比你强,那就赶紧跑。这才是人类的本能,我们的祖先一直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在格陵兰岛的案例中,有证据显示因纽特人大约在年到达了迪斯科湾,和正在那里打猎的维京人发生了正面接触。此后双方共享格陵兰岛长达二百五十年,但在维京人留下来的历史文献中提到对方的地方只有两三处,而且直接称对方是“坏蛋”,这说明双方肯定发生过多起暴力冲突。在这种情况下,维京人是不太可能从对方身上学习什么生存技巧的,反之亦然。

丹麦艺术家在格陵兰岛维京人遗址附近的一座小山包上布置的维京人图腾艺术品

另一个例子是维京人在北美洲的经历。维京人早在年左右就发现并登上了北美大陆,那里不但有格陵兰岛急缺的木材,而且气候宜人,物产丰富,维京人很迫切地想在那里开辟新的殖民地。结果怎样呢?根据维京人留下的历史文献记载,他们在新大陆过的第一个冬天就遇上了九个印第安人,他们杀死了其中的八个,逃跑的那个人搬来大批救兵,把他们赶走了。此后虽然维京人曾经多次尝试在北美建立殖民地,但都因为敌不过当地原住民而作罢。

俗话说,幸运女神只会眷顾有准备的人。维京人照理说可比哥伦布幸运多了,早其五百年就发现了新大陆。可他们没有做好准备,只能放弃了殖民的企图,眼睁睁看着西班牙人捡到了历史上最大的一块金子。

莱夫·埃里克森雕像,他是第一个在北美大陆过冬的欧洲人,比哥伦布早了将近五百年

合上这本书,我走出房门,一个人徒步至郊外,那里有个被废弃的发电厂,电厂紧挨着一座小山,山顶有个瞭望台,正好可以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冰山。此时已是傍晚,雪虽然早已停了,但天空依然乌云密布。在昏暗的天空笼罩下,迪斯科湾就像是一幅水墨画,朦朦胧胧的,只看得出黑白两种颜色。白色的是铺满白雪的冰山,上面点缀着黑色的海鸟;黑色的是海水,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碎冰。那天晚上风很小,但迪斯科湾却并不寂静,不时地传来隆隆巨响,原来那是冰山崩解后掉下的冰块所发出的声音,乍一听很像是鞭炮爆炸的声音。我想起小时候曾经因为和家人赌气,一个人在大年三十的夜晚爬上北京的西山,在山上回望午夜的北京城。此时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孤独的夜晚,我站在高山上冷眼旁观别人的春节,鞭炮声越响,孤独感就越强烈。

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我却迷上了这种孤独的感觉,一个人在山上坐了很久。很多人都说极夜见不到太阳会让人抑郁,我却觉得极夜让人抑郁的真正原因并不是缺乏阳光,而是因为缺乏外界信息刺激导致的心智枯竭。人不是动物,人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还需要思考。思考需要有外界的信息刺激,但极夜期间的北极缺乏这种刺激,不利于思考。因纽特人的解决办法就是全家人挤在一起,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交流对抗极夜的无聊。旅行中的我没这个条件,只能靠读书。这趟旅行我有大把的时间独处,正好借机看完了好几本书,学到了很多知识。我越来越觉得,知识是审美的前提条件。比如眼前这个布满冰山的海湾其实不适合人类居住,如果把我单独扔在这里,我肯定活不下去,那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地方很美呢?原因就在于我有知识,我知道这些冰川的来龙去脉,以及它们对整个地球生态系统的意义,所以我才会觉得它们是美的,而不是令人恐惧的。

一艘仿古帆船停靠在斯瓦尔巴冰川的前面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之中时,突然眼前一亮,云层中射出一道明亮的光,把眼前的黑白世界染成了一片金黄。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的景象,即将落山的太阳仿佛正努力地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众人,它马上就要落下山去了,而且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也升不起来了。

维京人肯定看到过眼前这个美如幻境的景象,可惜他们没能理解太阳想要传递的信息。考古证据显示,小冰期在15世纪初期达到顶峰,维京人在格陵兰岛中部建立的西聚落于年左右被遗弃,他们在南部建立的东聚落则在1年左右被遗弃,格陵兰岛的维京文明就此彻底崩溃了。没有证据显示维京人留下了基因,这群勇敢的人永远地从地球上消失了,只留下了几段关于他们的传奇故事。

伊卢利萨特港口的夜景,美到令人窒息

北极的天虽然黑得早,但黑得很慢。雪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地下了起来,风也越刮越大。我一个人在风雪中回到旅馆,不禁又想起了维京人的遭遇。历史书上说,维京人在格陵兰岛的人口总数从来没有超过五千人,如果按照维京人的技术水平来计算的话,这也是东、西两个聚落所能维持的人口上限。对于格陵兰岛这个全世界面积最大的岛屿来说,区区五千人简直就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稍不小心就会沉没。从这个角度讲,这群来自欧洲大陆的新移民居然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坚持了将近五百年,简直是一个奇迹。要知道,第一批英法殖民者登上北美大陆后的第一年就因饥饿和疾病等原因死了一半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维京人灭绝后,因纽特人独占了格陵兰岛,虽然小冰期同样饿死了不少因纽特人,但他们顽强地活了下来,苦熬了二百多年后终于渡过了难关。但是,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又有一批金发碧眼的欧洲人驾船来到了格陵兰岛,但这一次是欧洲人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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